楚辭 | 編者 | 西漢劉向將屈原及其弟子宋玉及景差(ㄘㄨㄛ)、唐勒的作品,以及漢人模仿屈原的作品合編成書。 |
別名 | 楚辭中以屈原的離騷(辭賦之祖)最著名,後人遂以「騷」來代稱楚辭,並稱此類文體為「騷體」。 | |
性質 | 戰國時代南方楚國(長江流域)的詩歌。 | |
句式 | 多長句駢語,句型參差;以六、七言為主,句中常有助詞「兮」字。 | |
風格 | 以描寫個人情志與幻想為多,文字鋪張美化;全書以屈原作品為主,其他各篇亦承襲屈賦形式。 | |
文學地位 | 一、南方文學、貴族文學代表。 二、辭賦之祖,開後世漢賦的先河。 | |
注疏 | 一、東漢王逸《楚辭章句》為現存最早的楚辭注本。 二、宋朱熹《楚辭集注》 |
壹、基本特徵
以《九歌》為代表的楚地民歌,從各方面表現楚辭的民族形式。《翼騷序》雲:「屈宋諸騷,皆書楚語(若些、只、羌、蹇、紛),作楚聲(悲壯頓挫)、記楚地(沅、湘、江、澧、修門、夏首)、名楚物(蘭、蕙、若、芷、蘅)。」
其一,楚國方言口語風格,如「兮」字在《九歌》中演變成各種用法。
「兮」解釋為「之」:采方洲兮杜若、觀流水兮潺湲
「兮」解釋為「而」:帶長劍兮挾長弓
「兮」解釋為「然」:芳菲菲兮滿堂
其二,楚國風俗表現「楚地信巫鬼而重淫祀」
楚辭中屈、宋作品所涉及的歷史傳說、神話故事、風俗習尚以及所使用的藝術手段、濃鬱的抒情風格,南方祭歌神奇迷離的浪漫精神,無不帶有鮮明的楚文化色彩。
其三,楚國音樂富於幻想,變化曲折。從《楚辭》以前的南方歌謠可看出楚聲的特徵。
心幾煩而不絕兮, 得知王子。 山有木兮木有枝, 心悅君兮君不知。《越人歌》
延陵季子兮不忘故,脫千金之劍兮掛丘墓。《徐人歌》
滄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我纓。滄浪之水濁兮,可以濯我足。《孺子歌》
貳、影響及價值
(一)創造新的詩歌樣式《楚辭》的詩歌形式無論是在句式還是在結構上,都較《詩經》更為自由且富於變化,因此能夠更加有效地塑造藝術形象和抒發複雜、激烈的感情。就句式而言,《楚辭》以雜言為主,詞語繁富,很重視外在形式的美感,這為漢代賦體文學的產生創造了條件。
(二)突出地表現浪漫的精神氣質
這種浪漫精神主要表現為感情的熱烈奔放,對理想的追求,以及抒情主人公形象的突顯,想像的奇幻等。楚辭中另一浪漫特徵表現在它通過幻想、神話等創造了一幅幅雄偉壯麗的圖景。《離騷》 中那一次次壯觀的天界之遊,望舒先驅,飛廉奔屬,想像極為大膽奇特,使得屈原的自我形象顯得高大明潔,激動人心。中國古代神話由於種種原因,傳世較少,而《楚辭》,尤其是《天問》是我國神話材料保存得較為集中的。《離騷》、《九歌》、《招魂》中都有不少神話或神話形象,使得詩歌顯出飄渺迷離、譎怪神奇的美學特徵,對李白、李賀等後世詩人有巨大的影響。
(三)象徵手法對後世的文學創作有重大影響
《楚辭》中典型的象徵性意象可以概括為「香草美人」,它是對《詩經》比興手法的繼承和發展,內涵更加豐富,也更有藝術魅力。如王逸《楚辭章句》所說
善鳥香草,以配忠貞;惡禽臭物,以比讒佞;靈修美人,以媲於君;宓(ㄈㄨˊ)妃佚女,以譬賢臣;虯龍鸞鳳,以托君子;飄風雲霓,以為小人。
它成了中國文學史上以男女君臣相比況的常見的創作手法。
但《楚辭》中的香草美人意象又與一個渾厚的巫祭傳統有關,它包含了一些原始宗教的情感體驗,如《九歌》中所體現的人神交接的艱難,以及苦苦追求的悲劇精神。香草美人意象結合著屈原的生平遭遇、人格精神和情感經歷,從而更富有現實感,並形成了源遠流長的香草美人的文學傳統。如張衡《四愁詩》效屈原以美人喻君子,曹植《洛神賦》「感宋玉對楚王神女之事,遂作斯賦」。李賀詩多寄情於香草美人,如淒婉哀絕的《蘇小小墓》等。
(四)提供後世歷史及風俗的考證
屈原常常徵引歷史以抒發情懷,從中尋找經驗教訓,「上述唐、虞、三後之制,下序桀、紂、羿、澆之敗,冀君覺悟,反於正道而還己也。」其中有些地方可以和史書互相參證補充,《離騷》所述夏代歷史相當完整,可與《左傳》互相參看,而補《史記‧夏本紀》不言羿、浞(ㄓㄨㄛˊ)之事的疏漏。此外,從《離騷》中關於羲和(日禦)、望舒(月禦)、飛廉(風神)、豐隆(雲神)、宓妃(洛神)的記述,也可窺見上古神話傳說的一斑;而「攝提貞於孟陬(ㄗㄡ,陰曆正月)兮,唯庚寅吾以降」,則是考證古代天文曆法的資料。